楚钰倒了杯水,递给我,“你自幼体弱,我与你兄长不想让你忧心,后来得知你有孕,便更不能说,御医告诉皇后娘娘,你这一胎极其凶险,稍有不慎会有性命之忧,不说是依你的性子,会用落胎药,我们不能冒险。”
“若我知道,知道这孩子是......”
我睁大眼,热泪滚滚而下。
楚钰慌了手脚,清贵的脸上带着无措,抬了袖子就给我抹眼泪,“别哭,未央别哭,是我的错,我不该瞒着你。”
“未央乖,钰哥哥给你唱歌好不好,像小时候那样,唱你最喜欢的歌谣?”
他唱歌五音不全,很难听。
像乌鸦一样。
每次逗得我笑的前仰后合。
然而这次,我从他平仄难分的调子里听出几分悲怆痛苦。
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父亲的死有异呢?
大抵是平凉那一战的第二年,母亲去后,我哀恸心伤,卧床不起,休养的能下地后,总是能听到府里有人窃窃私语。
功高盖主。
历朝历代居功甚伟者总要学着韬光养晦。
姜家满门忠烈,无比信任帝王,抛头颅洒热血的事儿,总是冲在最前。
帝王心,深不可测。
尤其坊间对姜家赞誉颇高。
我虽体弱,没上过几年私塾,可母亲会请女老师到府上教授我学习,四书五经孙子兵法,样样都会碰,三两个花拳绣腿也能耍出来。
功高盖主便如捧杀。
我数次书信兄长,逼问平凉旧事。
不久前,平凉再次被袭,萧知宴携旨驱虏,得胜凯旋,也抱得美人归,兄长担心我私下涉险,便选择不再隐瞒。
楚钰走后,我该吃吃该喝喝。
萧知宴与苏荷大婚那日,一切与往常无异。
我起的很早,梳洗打扮,不再像往日那般素雅,面上敷粉,黛眉如远山,唇红如樱,整个人焕然一新。
萧知宴见到我的瞬间,眼神亮了。
视线挪不开,恨不得黏在我身上。
他执起我的手,温柔笑笑,“未央,你这样很美。”
我向来性子温婉,外表看着像闺阁千金,骨子里很叛逆。
这份叛逆,萧知宴从来都看不透。
“那我每日如此打扮,好不好?”
他喉结滚动,贴过来,在我额上印下亲吻。
“好,待你诞下孩儿,没有谁能与你分得我的疼爱。”
“夫君,我想知道,你为何要向圣上求那道赐婚书,苏姑娘帮了你,可以给她银子,给她田产良铺,物色好的郎婿。”
我揪着他的袖口,轻轻依在他胸口。
他穿着大红色的喜袍,英姿逼人。
萧知宴抚着我的鬓角,揉着我耳垂,低哑道,“陛下他......你是女子,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我垂眸,指甲将他喜袍掐出深深褶痕。
良辰吉日,迎了苏荷进门,向萧老夫人敬茶,与来宾敬酒。
我觉头痛,唤了连翘扶我回云锦阁。
外面热闹盈天,我这院子里却安静的很,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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